程玠说完，就小心翼翼的将他护在身后，他的神色随之一变，眼中是隐忍不住的狠厉，他抬手取下覆仙绳，飞身与追来的人打斗起来。
一时间，尘土飞扬，覆仙绳有如神助，在人群中快速穿梭，那些人触之即伤，程玠周身被黑雾萦绕，他出手，一招一式皆是杀人夺命的狠劲。
林月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无忧，他再次联想到师兄，师兄明明是书中的反派，可除了对他冷嘲热讽，就再没有伤害过他了，更遑论伤害旁人了。
无忧这样，倒是像极了书中师兄的结局，一样的荒山，一样的被正道之人围攻，一样的…
他不敢再细想，可脑海里突兀的忆起无忧曾说过的过话…
‘林月，你与我成婚…我…我还你一个师兄…’
这一日里，有太多的巧合，有太多的迹象，他…他就是师兄！
“师兄…”林月低低喊了一句，他轻声说道“你骗的我好苦…”
他坚定了神色，赤手空拳就想去帮程玠，却没有提防到一缕粉末，他不慎吸入了那粉末，不过片刻，就变的呆滞，他的眼中逐渐失去了神彩。
“你为何不上前为民除害？”有声音在林月耳边响起。
林月缓慢的说道“他不曾害人…”
“哦，可是…如果说，他在你看不到的地方，害了人呢？”其中一人蛊惑着说。
“他不是这样的人…”林月下意识反驳道。
“是么？呵呵呵，如果他不曾害人，那你师兄去哪了呢？他说还你一个师兄，可他没说是什么个还法呀？说不定，他还你的…只是一堆白骨罢了哈哈哈哈哈…”
“不是这样的…”林月红了眼，他不断摇头，想要让自己保持清醒。
可耳边的声音不依不饶的蛊惑道“就是这样的！人心难测啊…就是他把你师兄杀了！如今是个好时机！你何不就此为你师兄报仇？！”
“不要…”
“去吧…乖孩子，你这都是为了你师兄啊…你没有错的…”
林月就这般被迷了心智，他低语道“我没有错…都是为了师兄…我要给师兄报仇…”
他拾起散落在地上的一把长剑，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招式，仅仅是最简单的一招刺剑，那剑就刺入了皮肉里。
温热的鲜血飞溅到了他的脸上，林月捂着头，他轻轻摇晃了两下缓解不适，待缓过来时，他的眼睛陡然大睁。
他抬头看去，那转身看他的人，逐渐变黑的青丝，一身红衣似火的人…不正是他的师兄么…
“师兄！”林月喊道，他垂眸不敢再看。
“呵呵呵…林月…你真的…无情…”程玠说完这话，就控制不住的软了身子。
林月忙上前抱住了他，他这才看到，他刺的那一刀，深入骨髓，隐隐的，还能见到泛红的剑尖。
他手足无措极了，只能不断哽咽道“师兄…我错了…我错了…”
“你没错。”程玠虚弱的说道，他伸手触摸到了林月的脸庞，顿了顿，他接着说道“错的人…是我…对不起，骗了你许久…”
他解释道“可我实在不敢…以那不堪的样子见你，对不起…是我负了你…让你空欢喜一场…”
林月早已泪如雨下，他摇着头否认道“没有，没有负我，能再见到师兄，我就已经很开心了…”
“开心就好…开心的话，就为我笑一下吧，我等了许久都没能等到，那一笑…”
“好，我笑，我这就笑…”林月说着立刻露出了笑容，只是这强颜欢笑，倒底是算不上有多好看了。
程玠见他笑了，终于松了气，他以微弱的声音说道“你要开心啊…我还记得那日的烟火暖了心，我与你在街头追逐打闹…好不欢乐…”
他突然急促的说起来“遇见你，我此生无憾了，我好想长伴在你身侧！可我…累了…对不起…我终究算不上什么光！”
他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去说话，继而，猛得咳了起来，咳着咳着，他覆在林月脸庞的手失去了力气，掉落下来。
林月用力的抓着那手，不让它下落，他大哭起来，在程玠的胸膛上，他哭着，几近失声的说“师兄！烟花也好光亮也罢！它们都不如你啊！你回来啊！！”
只是，耳边终究没了那人温柔的声音。
“高山流水觅知音，不见子期空余恨…”
“白驹过隙添华发，不如当时擦肩过，不曾痴，何来怨。”
如今竟是一语成谶，怨…他又该怨谁呢？
烟花易逝，是他没有好好珍惜…
“此情若是能白首，谁惜朝暮身侧人？”
他懂了…师兄…你等等我…我这就来找你…
—不算番外的番外——
“师兄！”林月大喊着醒过来，他环顾四周，哪里有什么师兄，这不就是他的家么。
他从床头拿起那本书，看着书中程玠的名字，他呢喃道“是梦么？”
林月下了床，打算去倒杯水喝，当他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，走到客厅时，他再也拿不住水杯了。
“霹雳乓啷…”
水杯在他脚边摔碎，他顾不上清理这些，快步走到了餐桌旁，餐桌上的手镯！那残月的花纹！是师兄亲手为他雕琢的手镯啊！
他摇着头低语道“不…不是梦，这是真的…我死了…师兄也死了…”
“我死了能回家，可是师兄呢？他…”林月说着，一行泪水悄无声息的落下。
他倏忽抬起头来，眼底带着不容忽视的光彩“师兄…我能为你死一次，就能为你死第二次，我终将追上你！”
他回了卧室，抱着那本书，就走了出去，走到了楼顶，他望着漆黑的夜，轻笑道“你就是我的光，你不等我，那我就做一个追光者，终有一天，我能追上你的。”
他轻轻的一跃，在他下落时，天际正好绽放出一阵烟花，林月释然的笑了…
师兄…
最是可怜烟花处，逝去无人问冷暖。
孤寂若有人来解，余温尽付亦无悔。
———
莫学莫学！珍惜生命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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